美国《国家利益》网站11月29日文章,原题:酒吧和寺庙——见识中国的啤酒、佛教和旅游 抿一口青岛啤酒,我想到两件事:中国啤酒产量世界第一,比第二位的美国多一倍;中国的佛教徒人数世界第一,比第二位的泰国多出一倍。啤酒和佛教都不是中国本土的,却能在这里生根发芽、兴旺繁荣,深入到中国人的骨子里。细察这两样东西也能解释为什么美国人和中国人总是彼此误解。
夏日一个雨天,我来到青岛啤酒博物馆。这里可看到中国受外国影响的一段复杂历史:该啤酒厂最初由欧洲殖民者创办,一战时落入日本人手里,上世纪30年代再度被日本占领,1945年由美军接管。1949年后被收归国有,1954年开始出口啤酒。如今,青岛啤酒已是中国销量最好的啤酒,在全世界60多个国家的中餐馆都可见到。
青岛啤酒的复杂历史及博物馆工作人员的反日情绪,如今都已被浓浓的商业气息所淹没。铜制酿造桶和佳酿广告宣扬的是啤酒往昔的国际性,而曾创办和维持酒厂的外国人却鲜被提及。这符合中国目前力推经济增长的政策。但在这个城市的其他地方,我曾看到当地对德国人角色的另一种看法。在一战德国军事要塞遗址,讲述的是德国人(对中国人)的压迫,在那里,德国人成了“洋鬼子”,造成中国的百年动荡。
博物馆的游客多是日本人,酒吧服务员说他们是博物馆的主要收入来源。一对年轻德国夫妇坐下后,不少人围过去听他们讲述青岛这座城市和啤酒。我猜若是在德军要塞遗址,他们不会受到类似欢迎。中国人想要让青岛成为享誉全球的国际化大都市,外国人不再是帝国主义威胁,青岛也不会再度沦为殖民地。
离开啤酒博物馆,我去了湛山寺。该寺建于上世纪20年代,建寺的初衷是给这个经过多年外国统治的城市增加中国特色。它是青岛早期的中式建筑之一,象征着20世纪初佛教与民族主义的关系——今天差不多依然如此。佛教很久以前从印度传到中国,现在已是该国官方认可的五大宗教之一。北京希望宗教能有助于填补信仰真空,促进“和谐社会”。
寺前挤满卖小吃的推车、卖纪念品和香的店铺。老年人恭敬地完成上香任务,年轻人看起来更多觉得这事挺逗乐或不好意思,他们大笑着摆出姿势照相,引来虔诚香客们的不满。这充分表明了在现代中国人们面对佛教的态度分歧。
在中国,处处可见这种矛盾和转型。我曾想,中美关系经常变得紧张,是不是因为两国存在诸多共同之处:比如眼光短浅的自信,认为自己的国家必须在世界上扮演独一无二的角色,坚信为了经济增长能不惜一切代价。
中国进行了国家资本主义的试验,这说明“没有民主的资本主义不可行”这类观点已行不通。中国汲取外来的经济和政治思想,将其塑造成具有独特的中国特征而又高效运转的某种东西,这就跟中国融合佛教和啤酒一样。同样,我遇见的中国人不容易归类。啤酒馆的服务员一口流利英语,她代表的是中国沿海的国际化,还是对游客口袋里钱的欲望?而湛山寺(年老和年轻的)香客们面对的或许是同一个问题:中国是什么,做中国人意味着什么?这似乎是中国人还在苦觅答案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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